都市激情 2022-04-19
方野家院前坎沿的那棵桃树,躲在翠绿叶子下的小桃雏有拇指那么大了。再过一个半月,粉红鲜嫩的水蜜桃就可以摘了。到时候,给徐队长送一篮子去。方野心里这样盘算。
桃树有一半枝桠伸长在方曹操家的屋檐上。
一天中午,方野妈在桃树下唠叨:“方野,咱家的桃树叶子咋枯萎了,是不是日头太大了?还是生病了?”
方野手里勾着鸡冠花从屋子里走出来,一股热气迎接她,习惯了屋里的凉快,霎时,有想脱掉一层衣服的欲望。快夏天了!她心里想。
母亲抬头在看那株驼背的桃树。那叶子真的很没精神的样子,耷拉着,像村长被难题难倒了似的。
“等傍晚会精神起来的吧!”
方野答,并没在意。
可是,等到傍晚日落西山,那叶子还是耷拉着的,比中午更没精神了。等第二天早上看看吧I是,第二天,一家人发现,桃树叶子泛黄,纷纷掉落一地,那些站不稳的小桃雏也一只跟着一只往地上掉,很快就睡满了一地。
“妈,这桃树八成是活不成了。”
方野在扶着桃树仔细地看了一圈,并没有发现蛀虫。
她妈妈提着水桶在一旁浇水:“活了十来年了,照理说正当势呢!”
“妈,我觉得有蹊跷。”
“怎么说?”
方野附在她妈妈的耳旁嘀咕着。
方野妈突然明白了什么。扔下水桶,和方野更仔细地查勘起来。可是树身,并未发现刀砍的痕迹!
“妈,你有给根部松过土吗?”
“没!松什么土,又不是庄稼!”
“那你看,这是什么?”
顺着方野手指的地方看去。果然看见桃树根部有块土被松过了。上面薄薄的苔藓,枯萎在那。
“拿铲子来!”
方野转身从屋里拿了把铲子。方野妈接过去,俯身挖了起来!
刨开一层土,她眉头拧紧了,眼前的坑里出现了一层白花花的东西,似乎还没完全融化。方野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捧了一把,用指尖抿了抿。
“这不是尿素,是方的。看起来像盐巴!”
“难道谁给桃树灌了盐巴?”
方野点了点头。
真相大白。方野妈站起身,两只手手掌朝外勾起,一叉腰,拖长音嚷道:“哪个黑良心的,和我家桃树过不去啊!瞧我家桃树被灌了盐巴了,好好的桃子没收成就枯死了!大家来看看啊!”
有邻居带着小黄狗围了过来。
“没来由,跟桃树过不去干啥呢!”
邻居黄大婶声援她。
“有冤找主,有气找人,找棵不会说话的桃树下手,算什么英雄,还不如我家那只狗,能吠出声来。到底是哪个丧了良心的,做人别做鬼,出来认个帐啊!”
方野妈见无人应答,加大声音。并且把头朝向了她的怀疑对象。
“干妈,别嚷了,伤神呢!”
阿光抗着犁铧从这里经过,制止她。
“阿光,你过来看看,你干妈又被人欺负了,好好的桃树被人毒死了!”
阿光放下犁铧,朝树上端详了一会,又朝树根瞧了瞧。
他让方野把妈妈拉进屋里。
“近来有得罪谁了没有?那桃树死于毒手咧!”
阿光坐在椅子里,不紧不慢地问。
“你干妈又不是七七八八的人,会主动得罪谁吗?都是人家找茬呢!”
方野妈装出一脸的委屈。
“那方野、她哥哥,还有干爹呢?”
“她哥哥一直在城里打工,她爹会惹事吗?”
阿光把目光看向了方野。
“你看我干啥勒?我没有得罪人。我要得罪,就得罪你!”
方野也正在按阿光的思路想心思呢。
阿光憨憨地笑了。
“别没大没小,阿光哥待你还薄啊,乌鸦嘴没遮拦!”
方野乘她妈妈不注意,悄悄移到阿光的身边,伸出手,拧了一把他的招风耳。
这一拧痛得阿光龇牙咧嘴。他忍不住发出了声“哟!”
声音惊动了方野妈。方野却装得水波不兴。
“是不是方野又惹你了?”
方野妈问阿光。
“没事!”
阿光帮着方野开脱。
“看我不揍扁你!”
方野妈抓了鸡毛掸子朝方野扔过去。方野一闪,躲过去了。
“就看我不顺眼,我走了还不成。”
说着调皮地往外闪了。
“越来越不服管了,我看你啊早点把她领回去!”
方野妈对阿光说。
阿光幸福,又有点腼腆,说:“方野说不定还有其他想法呢!”
“能有什么想法,还要挑什么样的!”
方野妈这话是对着方野说的。
“干妈,方野是不是认识胳膊弯工程队的队长?”
“这话怎么说?”
“我那天山上回来,看到方野和那位队长在牛蹄溪边洗衣服。”
“他们搭话了?”
阿光不确定地摇了摇头。
“阿光你别多想,她回来我问问她。还真不知天高地厚,人家工程队吃皇粮的,会看上咱农村的黄毛丫头?别把人家牙齿笑掉。”
方野妈满脸恨铁不成钢的不悦。
“你还是别问了。只是看到他们在一起。没什么。”
阿光赶紧制止。
“你说这桃树,会不会和上次的征地款有关?”
方野妈又转到了刚才的话题上。
“你是说方曹操家?”
“对啊,上次村长不是把那块地要回来了,让你把钱捎回来的。”
“可是没证据啊!”
那块地,他是按村长的意思,瞒着干妈一家把火势压下去的。根本不损方曹操家的毛发。
“这方曹操尽做缺德事!难怪生来生去,生不出个带把的来。我看就是他家干的。”
“我听说,方曹操想把大女儿许配给工程队的徐队长。外头这么传的,不知道可否有这回事。”
方野妈若有所思。少顷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那是不是方曹操家看到方野和队长在一起了?”
阿光摇头,表示并不知情,不好妄作猜测。
送走阿光。方野妈急匆匆地爬上楼梯,去看二楼的那缸酒。等她揭开盖着的蓑衣,她差点没叫出来,酒缸里的酒已经蒸发了一大半。她朝底部瞧了瞧,没有漏掉的痕迹。她还真琢磨不透了。这酒去哪了?
晚饭餐桌上。
“我听说过老鼠偷油的。咱家的老鼠偷起酒来了。”
方野妈往方野的碗里夹了筷菜。
“奶奶,老鼠偷油装哪去啊!”
山楂在一旁觉得挺好奇。
“问你姑姑去!”
山楂也学着他奶奶往姑姑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菜。等着要答案!
“小傻瓜,当然是装嘴巴里啦!”
“装嘴巴里也叫装啊!我还以为装屁眼里。”
“恶心鬼!再说,把你拎猪圈去了。”
方野吓唬他。
“我看真的是装屁眼里去了。方野,你说说,咱楼上酒缸里的酒咋就少了大半。”
方野妈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。
“妈!我给你换成钱了!”
方野见纸包不住火,只得坦白了。
“换成钱?钱呢?我咋没看到影子。”
“在我这里存着。我还能贪污了去吗?”
“说说,你那酒是怎么换成钱的。”
“卖给胳膊弯的工程队了。”
“死丫头,你是不是卖给那位队长了。”
方野点了点头。
“那钱呢?”
“在枕头底下压着呢!”
“你还真有能耐!”
方野爸在边上接了一句,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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